不负春光
?文/易大方
地板砖、墙砖都已贴好，接下来，大舅的新居该安装门窗了。3月2日（正月十九)表姐约我搭门窗老板的车同去，一来量好门窗的尺寸，二来顺便将厨房、卫生间的设施如何布置确定下来。
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我对外出无论是游玩还是办点小事，都是召之即来。大好春光，切不可负嘛！
门窗店在距城好几公里的徐家铺。我和表姐需乘2路公汽到达终点站，即徐家铺加油站，与老板汇合。凡是涉及用钱，表姐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早早付款，如我抢先，她则以万夫不挡之勇极力阻止。不过，今天她同意不与我争抢，因为我有公交卡。
快到公交站时，我四处翻找到几年都难得一用的公交卡，上车后，竟然又忘记了该如何使用。表姐性急，捉住我拿卡的手，连刷两次。我脸皮厚，丝毫不管乘客们看老古董似的眼光，径直朝车后部走。
再插播一则“笑话”，希望此文不被当事人看到。车启动了，表姐麻利地就近坐下，还拍着她前面靠近我的座位，招呼我赶紧坐，别摔倒了。我嘀咕着，这个座位我不得坐咧，这是老人坐的。说着，便踉踉跄跄地坐到后排。表姐一头雾水，一边问：“老人坐的？哪里写哒？”一边抬头四处张望，仔细寻找提示语，她那认真劲惹得我和旁边一位陌生的中年美女不由得哈哈大笑。表姐在弄清楚黄色坐椅是为老弱病残孕及有困难的乘客准备的爱心专座之后，立即起身坐到后排，小声自嘲：“我还不够老？”也难怪她不知道，其他黄色坐椅上的乘客看上去比她还年轻呢！
门窗老板开着面包车，一行3人很快到达目的地。到大舅的新居里里外外察看一番，大致满意，只剩灶还没有统一意见。大舅两老均已年逾八旬，用他们的话说，烧了一世的柴火，从未使用过、也学不会用煤炉和液化气灶。再者，烧柴经济实惠，无需额外的成本，正合老人一生勤俭的秉性。加之现在农村极少有人烧柴，山上和房屋周边的柴多得烧不完，大舅拾柴并不困难。大表哥提议买不锈钢的柴火灶。约元/台，包安装，简单实惠。表姐更偏向于用红砖砌灶，因为大舅双目不见，唯恐不锈钢灶烫伤手，还考虑到不锈钢灶对柴的长短要求较高，大舅不一定能弄到长短一致的木柴。
趁老板量门窗尺寸的时机，我与表姐到约一公里外的农户家参观砖灶。表姐虽离村去城已近30年，但乡里乡亲的，一介绍，都是熟人。主人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带我们参观尚未完工交付使用的厨房。
这里的农村，生活条件并不亚于城市，甚至比城里普通家庭的生活条件优越得多。几乎每家每户都有至少二底二层带帽、面积平米以上的楼房，还有单独的厨房和烤火房，室内的设计紧跟时代，装璜有的讲究实用性强，有的偏向于豪华美观。电视有线、网络wifi、自来水、空调、热水器等等一应俱全，总之城里有的农村都有，城里没有的，农村可能也有。但并非农村一定优于城市，比如蚊子，农村目前就无法消灭，特别是夏夜的室外简直有如蚊军轰炸机演练场，蚊香、电风扇、驱蚊药都不是它们的对手。它们源源不断、前赴后继地涌来，使人烦不胜烦，只能钻进安装有纱门纱窗的空调房里。
几乎所有的村民家都有几口灶，液化气灶是主力；柴灶只是偶尔招待城里来的、要求吃柴火饭的客人，备用而已；绝大部分农家都还有一种金属的柴、煤两用灶，冬天做饭并取暖，极好。厨房里壁柜、厨柜一应俱全，依墙安装，使用方便。
门口一株桃花开得正好，我凑近拍摄，满腹心事的表姐也忍不住夸赞。主人笑呵呵地说，今年雨水多，花都淋没了。要是天气好，花一团一簇的开，更好看！
一户村民家门口有一种不知名的树，有花无叶，满树玫红，煞是爱人。女主人一边熟练地整理竹枝一边告诉我们，现在还只有花苞，等到盛开，那叫一个好看！男主人拈着一支烟迟迟不点燃，腼腆而含笑地看着老婆聊天。
油菜花已接近尾声，由于我出生农村，常见它，所以不大留意。想到给它留个影，又很难找到一株合意的，最终还是在上次给大舅锄草的地里找到一株，虽并不比其他地方的出色，却因沾了亲情，尤显可爱。
正月初十来看过李花，时隔九日，想看看上次的那一枝花有些什么变化，找了很久，也不能确定找对了没有。当时要是给它做个标记就好了。
真的是春早的缘故吧？才正月十九，茶叶居然抽出远非毛尖的长长嫩叶。当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春夏每逢休息日，母亲都会带我去采茶叶。大集体解散时，我家分到十来棵茶树，父亲和母亲分工合作，制作的茶不仅可供一整年待客，早茶还可赠送城里的亲人，或到镇上出售换点油盐开销。
一口极小的水井在我幼童时期既已存在，深可两米，可供外公、叔外公、大舅三家人饮水洗菜。自通自来水以来，水井闲置多年，水面漂浮着绿色藻类植物。大舅新建房屋，水井排上了大用场，墙面湿水全靠它了。今天抽干，次日已满，不多不少。
新农村的水渠不再是弯弯曲曲的“泥水渠”，而是改造后整洁美观的“水泥渠”，但保留了罕有的几座青石板小桥，这种具有历史年代感的小桥看起来甚感亲切。
此来直达新居，我们尚未与大舅见面，临走道别，远远见到大舅坐在门口晒太阳。路旁护坡的灰砖布满青苔，简易的犬舍覆盖着蓝瓦，红瓦屋掩映在清脆的竹林和樟树叶中，这是城乡难见的景物。
既名桃花山镇，是本市重点打造的风景旅游区，驱车前来，一路尽是桃花，颜色有深有浅，花期或早或晚，花型不尽相同，游人皆赞美不胜收。但我大可吹牛:我见的桃花，别处没有。因为她有温暖的土墙房陪伴、衬托、依偎。
古老的土墙房边，一株叫不出名的小树抽出嫩芽笔直向上生长，呈现勃勃生机。
此处靠山，临湖，有山有水，湖光山色，景色宜人，更因血浓于水的亲情，引得我三番五次前来，四处流连，不舍离去。
归来，期待表姐再次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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