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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原味江华下以瑶都之名

来源:临湘市 时间:202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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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瑶都之名发现原味江华(下)-7-60:34:12 □撰文/张湘辉   摄影/朱辉峰

(6月22日,江华县大圩镇文明村,长鼓舞传承地。68岁的鼓王赵明华(左一)的舞,是年跟上一届鼓王李根普学的,现在又传给了他的两个孙子赵显涛和赵显波。图/潇湘晨报滚动新闻记者朱辉峰)

  瑶族。比逐水草而居的马上民族更漂泊,迁徙史繁复难言,也是内部支系最复杂,语言、习俗、服饰、建筑区别最大的民族。东方吉普赛。“没有哪一个单一民族能够像瑶族这样在广阔范围内开展空间移动”,日本学者竹村卓二如此总结。   

(6月22日,江华大圩镇文明村,这群孩子是长鼓舞舞蹈队的成员,放下长鼓舞就像一群猴子,也并不因为穿上了演出服而有所收敛。)

  “美国瑶人邓贵印、赵迁安,丙戌年二月二十二日。”年6月23日,在江华盘王殿,看见寻根者留下的几幅字迹略为生硬的毛笔字。“美国瑶族说话跟两岔河那地方的一模一样”,刹那间,空间被语言打通,迁徙都变得有迹可循。   

(6月21日,江华县水口镇。身穿NBA球服的男子,驾着摩托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岭东过山瑶:只见老人家包着她们“不包就觉得头痛”的头帕      “盘王殿是瑶族人心中的圣地,来朝圣者众多。”,江华成为诸多瑶族人心中的“圣地”。      从国道道县方向入江华县城口,一块巨大的招牌立起,“神州瑶都欢迎你”。只是,这座充满着“新巴克”“维多利亚”“爱塞丽雅”洋气招牌的边陲小城,除却城市中心一个长鼓的雕塑,似乎一时没有太高瑶族辨识度。      年6月20日始的四天里,我们一直试图往更远的村庄,更高的山里,去寻找较为纯粹的仅属于瑶族的风情。瑶寨村庄,固然是很多,且古朴自然,散落在我们坐船经过的雾江两岸,散落在我们驱车经过的岭东岭西。      无山不有瑶。瑶族多居住在深山密林之中,“登山唯恐不高,入林唯恐不深”,食尽一山又一山,当年为了不停换山耕种,所住最简易的“千个柱头下地”寮棚,如今因为安居而不再有。但山间多有三三两两孤独的吊脚楼,略开阔处,尤其平地瑶,则有着规模很大的聚落。人们因地取材,林区瑶族多木屋,喀斯特地貌区的,则多土夯墙,砖房。      如若不是节日,这些村寨并无特别,只是皆安静清雅,波澜不惊。即使岭东的高山瑶,所见依旧着传统服装者,已少之又少。最多是老人家,包着她们“不包就觉得头痛”的头帕。      田冲跳九州:一晚上能跳两三个堂屋,12点主人就要招待吃大夜宵      年6月20日,在湘江乡乡长欧阳江湖的带领下,我们抵达一个叫“田冲”的村子。这个半山间的瑶寨,距离县城已有公里之远,“是唯一还能跳九州”的村子。      遗憾的是,我们未能看到。“至少要17个人才能跳”,原来整个村寨,很会跳九州的,也不过十七八人了。若无事先预约,阵容没法齐整。      雨中,爬上一个山坡,83岁的盘才益,曾是队里高手,12岁开始学,一直跳到去年,“生了一场大病”为止。      跳九州又叫“串春珠”,盘老说,曾有严格的开锣鼓与收锣鼓,“农历十二月廿四开锣,正月十五收锣”。每人手执乐器,跟随鼓点的缓急,跳、蹲、穿、转,“老的跳法,一跳就是一个半小时,一晚上不过能跳两三个堂屋,12点主人就要招待吃大夜宵了。”田冲户人家,只好每年轮着来。跳九州并无唱词,但领队者会如唱一般地说吉利祝福话,类乎于汉族人春节耍龙灯。      乐器都是打击乐。我们在盘玉德支书家看到两个纤维袋的各色乐器。大鼓、小钵、抛锣、大锣、竹梆……大鼓一敲,寨子便开始沸腾。我们无福亲历这一场热闹,但玩心一起,在场所有人从纤维袋里各自找出自己中意的乐器,跟随鼓点,乒乒乓乓,敲将起来,大家笑得前俯后仰。这一刻,几乎可以感觉到春节时分,每人执一响亮乐器,穿插起舞的山里瑶人被激起的巨大快乐。清寂的大山深处,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期待?      田冲。深山中瑶族先人开出大片梯田,这无疑是“奢侈”的。6月20日的雨中,小禾苗滋润地生长,大棵杨梅树上杨梅正红。串春珠,这个祈求丰收的舞蹈在此完好的传承,是有道理的。

(6月22日,大圩镇文明村,一间挂满腊肉的瑶家厨房。)

  文明村瑶歌: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民族歌唱,尤其在有“枯滴”(好酒)时      没有错过的精彩,则是大圩镇文明村的长鼓舞。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赵明华已68岁,和小儿子赵能文在地坪的大方桌上,击鼓而舞,腾挪拧身之间,有笃定的从容稳健,盘王久远的传说,对生活的祝愿,在72套动作里,一一叙说。明晃晃的太阳下,自有一种庄重。而当日我们路过的水口镇,商会的60多位大姐在街头所跳长鼓舞,比起鼓王之舞要业余得多,但有着世俗的力量,就当健身,也是好的。      当日,最过瘾的,大约还是瑶歌。6月22日中午抵达文明村的我们,受到最隆重的礼遇。这真是繁复到无以复加的礼节。鼓王领着队伍在村口跳长鼓舞欢迎我们,唱欢迎曲,边击长鼓边退着行路,将我们迎至屋里。唱歌,郑重地每人洗脸。唱歌,喝拦门酒。茶歌,饮茶。敬烟歌,奉烟。坐堂歌。正式的长鼓舞,唱歌。吃饭,唱歌。最后的告别,送别歌曲。      若不翻译,我们一句都听不懂。只是瑶家人的重礼节与好客,在繁复中一再传达,不容怀疑。      赵老说,瑶歌已经整理了多首。只是年轻的会唱的不多。我在一本厚达页的《江华民族民间歌谣集》中,所见瑶人起源迁徙、祭盘王、苦难歌、生产、节气、男女情爱、谜语、儿歌,莫不可以歌唱。湖南瑶族文化研究中心秘书长杨显茂所说瑶族人“能走路便会跳舞,能说话便能唱歌”,他们继续在搜集整理着传唱多年的歌曲。文明村的歌师李宠六则自豪地说,“瑶族人跟李白一样,看到山水爱情都吟唱,有韵脚,很会比。”这张口即来、不需苦吟的天赋,真让人艳羡。      56岁的村长夫人李玉英从小跟父亲唱歌,大约是文明村最会唱的人了。很喜欢她们唱歌时的样子,一如她们在《越策越开心》节目里,只要一张口歌唱,便从容而忘我。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民族歌唱。尤其有“枯滴”(好酒)之时。譬如6月20日的香草园漫长的晚餐,组党书记游建民以及组长吴晓源轮番唱着瑶歌情歌,佐着两壶5公斤装的“瑶族茅台”,我怀疑他们可以唱通宵。      文明村长鼓舞:小家伙挠挠头,“学会唱了又忘了,学校里教其他的歌”      文明村距离大圩镇约10公里,原先叫“围篱村”,站在赵老家门前望出去,被一片南岭腹地的一片喀斯特山峰包围着。村里古老的木屋尚存,亦有人新建着红砖楼房。转过一个小坡,某户人家前面居然有一株包粽子的箬竹,长到了两三丈高,这不知需要花费多少年光阴。而赵老的先人在此落下脚的光阴,自是更久远得多。赵老家里有一老长鼓,“千家峒流传下来的”,鼓一头的羊皮已烂穿,曾有人出2万美金买,“不卖”。      长鼓舞一直优雅地传,直到文革,“连山歌都不能唱”,终于断裂。最新一代鼓王赵老,“年才跟鼓王李根普学习的”,而6月22日为我们歌唱的大姐们,有的是“这两年才学唱歌”。      赵老的两个10岁左右的孙子赵显涛和赵显波,学了三四年,和伙伴们空闲时在树上蹿来蹿去敏捷如猴子,或者拿个长鼓横在方桌上就可以进行乒乓球比赛,或随手抄起棍子就可以有板有眼地练武术招式,他们说跳长鼓舞“很好玩”。这些动如精灵,静又彬彬有礼的孩子,让人看着颇欣慰。至于瑶歌,小家伙挠挠头,“学会唱了又忘了,学校里教其他的歌”。陪同我们一起到文明村的大圩镇唐孝任书记,这两年则一直致力于在中小学、老年协会发展长鼓舞与瑶歌,“比如小学中心校,有相关课外兴趣课,有几十个孩子学”。      我不知道这个鼓王之乡,有多少人会长鼓舞,唱瑶歌。这一天是星期二,桌边一起跳长鼓舞的这几个孩子,是“请了半天假”回来的。这让人,尴尬。      没有声响的瑶族服饰,则有更沉默的命运。鼓王赵老以及老伴从箱底小心翼翼地取出老服装,这个很有质感的,青蓝为主,只在领口、袖口绣有精细花样的衣服,这个银饰、挂片、绑腿、头巾一应俱全的衣服,连鼓王老伴都已经不会做,亦不穿。      渐渐压到箱底的,或许,远不止衣服。而据说在广东连南县,广西金秀,街上尚可见“插着野鸡毛,配腰刀”的八排瑶,不知还能看到多久。

(6月22日,大圩镇文明村。主人扯来两片芭蕉叶,准备垫在餐桌上。)

  [名词]      瑶族      全世界的瑶族总共近万。中国是瑶族发源地,约万,60%居住在广西,其余分布湖南、广东、贵州、云南、江西。湖南瑶族主要居住在南部的永州、郴州、邵阳、怀化,约71万人。其中永州的江华瑶族自治县,是湖南唯一的瑶族自治县,亦是全国瑶族人口最多的聚居地。据年的统计,瑶族人口28.24万,占全县人口比重61%。      [一个谜]      “寻找千家峒”已经成为一种瑶族运动      当我们路过第N个村庄,我随口问询过的每个老人,关于“先民是从哪里迁来”,无一例外,答曰,“千家峒”。虽然,没有人知道千家峒确切在哪里。      “峒”是指群山环抱之中比较宽阔的平原。千家峒是指居住着一千户或几千户瑶家的山间小平原。传说中的瑶族发祥地,因被官府发现强行收租而被迫逃离。千家峒的确切位置也在离散中迷失了。但是在他们漫长的漂泊生活中,“寻找千家峒”已经成为一种瑶族运动。      武汉大学人文学院宗教学研究所副所长、教授宫哲兵曾经考察论证,瑶族千家峒在广西灌阳、湖南江永县、道县交界的都庞岭地区。      近日,民俗学家们考证后推测,湖南临湘市龙源乡龙窖山可能是早期千家峒。《大明一统志》中也曾记载:“龙窖山,跨临湘、通城、崇阳、蒲圻四县境,上有龙湫因名,又有雷洞、石门,山瑶所居。”      [瑶族迁移史]

  1瑶族先民源自于炎黄时期居住在黄河下游与淮河流域之间的“尤人”,在与炎黄部落联盟战争中失败后,迁往荆州、江淮一带。      2秦汉时期,瑶族先民的居住中心在长沙、武陵一带,旧称“长沙,武陵蛮”。      魏晋南北朝时,南迁,以衡阳、零陵等郡为中心,形成独立民族。      3隋唐时期,瑶族广泛地分布在长沙、武陵、零陵、桂阳、衡山、澧阳、熙平等郡。江华开始有瑶族活动,就是这个时期。      4宋代,一定数量的瑶族向两广南部继续迁徙。      元代,因战乱大量南迁,至明代,两广成为瑶族主要居住地。      明末清初,部分瑶族从两广往西迁徙至贵州、云南。      5清中叶后,瑶族又从广西、云南迁移到越南等东南亚国家。      年代末年代初,从东南亚迁移至欧美、澳洲等地。

(6月23日,站在凌云塔上俯瞰江华县城,旁有潇水后有山。)

  [记者手记]

  盘王之女      七月的某一天,反复听着一张《盘王之女》。没有起点,没有终点。似乎是要藉此更靠近一点陌生的瑶族,以及一种“至情的文化”。      江华瑶族歌王盘才佑的外孙女盘琴,9首歌曲,自始至终原生态瑶语,间或老者沧桑的讲歌,原是阻止了我们的贸然靠近。但这一张武汉作曲家刘健和制作人员,利用丰富的音乐手段,所孕育的原色又颇为现代的碟,让我们辗转进入。“宏大的漂泊感与隔世感”,在史诗般的感觉里并不难察觉。“在云端”,又是否在忆起艰苦里夹杂着释然,吟唱这个民族一直保有的倔强生命力?      一个漂泊不定的民族对本族以及“千家峒”的情感,我觉得外人永远不可能体会。而对一些尚可见但日渐凋零的习俗与文化,对其生存状态,外人所能有的      民族的便是世界的,往往是一句虚妄的话。民族的,释放到了世界,才是世界的。缺少一个纽带,缺失一个当代气质的生存氛围,多少民族的,都已泯然山野。譬如繁复传统的瑶服,几乎没人会做;譬如瑶族的“跳九州”“长鼓舞”,眼见着成为“孤岛”,在勉力支撑。如在江华小圩镇挂职副镇长的本报编辑粟东升所说,“真是精彩,但看着一个老人带着一群孩子跳,很伤感。”      这样的例子,“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单中,比比皆是。当它们只是“标本”,很难看见前途。一如少数民族的音乐,若只是田野采集,终不过是资料库一素材。收集再多歌词,若唱之人渐少,也是伤感的。      然而在这个呼啸往前的年代,这些“遗产”要如何接通广袤世界,谁会有解?      或许,《盘王之女》就是一个探索模式。专业,用心,现代,充满情感。与《云南映像》《藏谜》将原生态歌舞那样耀眼地推至世界面前一样。

我们未能留住的,那一刹明亮---------------------------7-60:31:27    苏珊·桑塔格,一个极犟的美国女人,以一生都不惮于“冒犯自己的政府,部族及大多数人”的敏锐认知,在知识界声名卓著。她曾一再声称自己的学术政见勇气来自于——“注意这世界”。   注意这世界。这个世界折射过所有时间,所有内心明亮或黯淡的光。   ……   注意这世界。但我们知道的远远不够。   在我们的有限认知面前,过往,现实和将来是一个永恒的旋涡——强与弱,崩毁与生长,优越与卑微,多数与少数,各自的名义,正义,道德与原则,等。在这样的旋涡中,我们惟一可把握或经得起追究的,只是尽可能的真相。自身的真相,环境的真相,秩序的真相。在封面和E4-5特写版的湘南丘陵地江华,那一张色彩并不尽人意的长鼓舞图片,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少数性瑶民族的传承真相。有人会在这里面看到伤感,无奈,或想找到一种懂得和可能的出口。   就某种意义来说,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是不需要明亮未来的。

(原载年7月7日《潇湘晨报·湖湘地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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